對這個主題感興趣的可能只有我,反正就當成是一種實驗紀錄看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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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與「受」的意思
在BL界中使用的「攻」一開始大多是指主動、進攻的一方,「受」則是被動、承受的一方,在不涉及性行為之下的男男關係不容易判定彼此的屬性,這種情況大多都是用角色的外表或性格氣質來粗略區分,不過近年來床戲比例大增,意識到BL中的男人是可以玩弄的對象,肉食主義的女性也變多,帶有性意涵的觀眾凝視開始變得明顯,加上現在的圈子因為角色屬性多元化、複雜化的關係,以往那套從外觀來判定攻受屬性的基準變得模糊、不堪用。
而「總攻」則是日文的「総攻め」(そうせめ),並非是中文字面上全線出擊或全面進攻的意思,而是將BL文化中的特定角色,如主角的「攻」(攻め;せめ)屬性更加極端化,立足在故事中的地位,形成所有角色多多少少會臣服(或淪陷)在該角色的性器官之下的局面。反之,「總受」就是「総受け」(そううけ)。
舉例來說,像日本線上租書網亂搭就有製作過簡單的攻受測驗,有興趣的可以點擊這裡來測試。難度提升代表了從外觀或性格氣質來判定攻受終究會有翻車的情況,本來插入與否不一定跟性格或主被動有關係,甚至體格、肌肉量、身高也不是個絕對的判定標準。
相信大家多多少少有過看漫畫封面或角色的臉來盲猜攻受,實際看了床戲才發現猜錯的經驗吧,例如知名BL手遊《新世界狂歡》的主角設定上是可攻可受,其他角色的攻受定位是固定的,不像主角是可攻可受,因此經常聽聞不少玩家實際遊玩後,才驚訝原來某某角色是攻、某某角色是受的情況發生。
早期能夠以這些指標來判定的原因是源自當時的BL剛從少女漫畫、言情小說分支出來,攻受的形象與少女漫畫沒有兩樣,甚至受還被戲稱只是有男性性器官的女人罷了。如《沒有錢》(お金がないっ)、《探索者》系列(ファインダーシリーズ)、《世界一的初戀》(世界一初恋)等都是這類的代表。
至於原本那套判定的標準會失效,也是源自流行變遷的緣故,現在流行弱攻強受,跟十幾二十年前很流行的強攻弱受有很大的差異,不過BL市場也不是那麼絕對流行弱攻強受,在低年齡層或者影視領域中的強攻依然還是受歡迎,例如中國BL劇《上癮》的顧海。
攻受印象開始與以前不同或者反轉,主要除了全球的性別議題開始受到關注這個看起來很正當的理由之外,最大的可能只是單純地增加分眾行銷(Segment Marketing)而已,市場本來就會因應潮流進行調整,比起集中式行銷,現在會容易出現各式各樣的標籤來推銷產品,新鮮、沒見過就能提升能見度。
既然「攻」、「受」這個詞從最早的日本開始發展出去,那麼各語系對於「攻」、「受」的解釋有何差異呢?
「攻」、「受」作為外來語的各種變體
在中文情境下的「攻」、「受」
中文直接借用「攻め」和「受け」的漢字,轉換成「攻」與「受」使用,語境與日文基本上沒有差別。
有趣的是,這幾年因為攻受印象不同以往,弱攻強受之類的標籤開始興起,加上BL劇大紅後,BL的能見度開始擴展到圈外,很多讀者僅用直覺判定法(如主動被動)來辨別攻受經常翻車,進而開始探討「攻受」的原意到底是什麼的討論,甚至出現弱攻強受的標籤是攻受詐欺的奇特現象,這點在日本也經常引起討論。
「攻受」指的是插入與否的標準,與男同志術語中的1(Top)和0(Bottom)是很類似的意思,跟外觀、性格氣質、主動被動並沒有絕對關係,不過真正的男同志伴侶之間互換體位是常有的事,事實上也不是所有男同志伴侶都有進行過親密的性行為,因此10身份在男同志圈子中沒有真的那麼重要。
在日語情境下的「攻」、「受」
「攻め」和「受け」一詞的變遷與中文很類似,不如說原本就是從日本流行起的詞彙,當然會隨著母國的變化而受到影響。
其中,「総攻め」一詞多半指的是主角,甚至講白一點就是「我」(讀者、玩家、觀眾等身份),尤其是BL遊戲的主角攻受屬性會決定遊戲本身的走向,這一點在之前講述「雜誌《Cool-B》閱讀感想」一文時就已經提過主角的影響力了。
動漫、影視作品較少出現總攻的標籤,原因在於這類的故事結構不以攻略為目標,而是一對一,甚至三角戀的形式來撰寫劇本,尤其影劇絕大多數不會演出真正的床戲,插入與否就變得不是那麼重要。在一般的BL作品中,主角與特定的配角幾乎是綁定的關係,故事就是以看他們如何在一起、在一起後的感情變化為主軸,即便是後宮題材,主角大多也是定位成總受,主角總攻依然是冷門的題材。
日本目前已經發展出各式各樣的攻受屬性,BL網站就數次公開研究過那些流行詞彙的推薦作品,特定的標籤可以自然而然地將客群集中起來,這是非常好行銷策略。
至於其他的詞彙,大多是借用男同志術語,例如可代表攻的「タチ」(刀)以及代表受的「ネコ」(貓),可攻可受的對象則是叫「リバ」(Reverse)。
在英語情境下的「攻」、「受」
在英語的語境之下的攻受一樣只是照搬原文變成「Seme」和「Uke」而已,主角總攻的話叫「Seme protagonist」或「Seme main character」,特別的是現在搜尋此關鍵字,找到的都是推薦中國BL小說的文章,可見英語圈也很盛行閱讀中國的BL小說,不是只有台灣是這樣而已。
英文還有其他常用的詞彙,如10、Top & Bottom、Penetrating & Receiving等,至於可攻可受的類型則有英語語境下自創發明的「Seke」,意思代表該主角同時能夠享受「Seme」和「Uke」帶來的性快感,因此將頭尾結合在一起,形成新的詞彙,代表可攻可受,不過需注意的是,不一定指互攻。
由於文化差異,西方人很少強硬區分角色的攻受屬性,互攻或不分是常見的現象,不過依然還是可以看到討論攻受不平均的情況,如這篇以及這篇,討論的方向其實與我們經常看到的攻受討論主題沒有太多差異,畢竟會拿這個主題來討論的人,接收的也都是來日本的文本,同時也繼承到強硬區分屬性的文化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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